无字天书[10]
#电视剧神医大道公与传统神话故事混合内容 #瘟夲 #G #无字天书 既然要准备乡下之行,二举也就开始打点行李。他过去常常和朋友们天南海北地旅行,因此对出远门这件事倒很有经验,反正什么东西都能再买,只要带上换洗衣服和钱就得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得抽空去看看被他留在家里的两个姑娘。 喜姐的脚踝骨折相当严重,不过,毕竟是吴夲亲手给她复位和包扎的,所以愈合得非常乐观。二举捧着姑娘的这双脚,来来回回地研究,忽然,他头顶上悬了一个沉重的翡翠摆件——陪同喜姐的小女孩爬到桌子上,作势要揍他。毕竟任二举在过去二十多年来可没给自己搏下什么好名声,此刻抓住人家姑娘的脚来回研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转什么馊主意。 但二举只是轻轻地一挥手,仿佛要把那摆件落在绷带上的阴影拂开,道: “别闹。” 喜姐也微笑道: “梦境,任大夫只是在给我看伤而已。” 小女孩气呼呼地道: “看半天了也没看出个屁。” 二举因为被人称之为任大夫而心花怒放,道: “这可是我师父亲手包扎的,我师父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啊?可不许瞎说。我师父的包扎,那叫手工艺品。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我师父的包扎手法。” “想要吗?我把你脚扭折了,你回去叫先生给你包吧!” 二举语塞了,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转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 “说不过你!真是的……你之前不会是骗我的吧!我师父怎么能养出你这家伙来。” “我还不相信你呢!先生怎么会有你这种没本事的徒弟!” 两人追来打去,喜姐微笑着在旁观看。二举大叫道: “你肯定是骗人的!我师父怎么会给人起‘梦境’这么难听的名字?” 他这一说,算是捅着了马蜂窝,被小姑娘跳起来打: “说了不准你侮辱先生给我取的名字!我就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先生给我取的!” “好好好是是是,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道歉!” 二举向梦境道歉之后,三个人终于能安静坐下来说话了,梦境去沏了茶,先奉给喜姐,再往二举面前咣当一放。不过,味道相当不错。 梦境今年十六岁,自述是和喜姐是同乡,不过,她的命运似乎比喜姐还要多舛。出生时,家里人看她是个女婴,就扔到河里去了。当时,吴夲正在河上泛舟采睡莲根,还来得及把女婴救下来,而且活了。此后将她留在身边看顾了六年,再后来就给她找了一户收养的人家。十年前,吴夲也挺年轻,自以为已将养女托付给了值得信赖的人,可惜世事与人们的设想往往有很大差距。 喜姐并不知道二举此番的来意,当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他有权利随时回来,或者把她们赶出去,再或者干脆带人来抓她们。但二举进门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自己有限的医护技巧给她看了脚。她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再由二举来决定是否要揽下这个担子。 “不,如果这么复杂的话你还是别告诉我了……”二举笑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可能还好办点,反正我任二举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嘛。我这次来,只是要告诉你们我可能得离开一两个月,和我师父上乡下去。这两个月里,我会找别人来看你的伤的。你这伤需得常常有人护理,所以我找了个同学,啊,其实是我同门师妹来照顾你。不过她这两天上课忙,等忙完了会来的。你一看就知道,她长得很漂亮,爱穿白衣服,只在右边有耳洞。” 梦境道:“绝对是喜欢人家吧……介绍得这么清楚……” “瞎说什么呢!人家有男朋友。” “啧啧好可怜……” 这么一说,二举也想起来了,“说真的,我也是真闹不清楚她和王龙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到底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的兄妹……” “这好办,你让他们来,我俩给你参谋。” “真的啊?” 三人在此形成了狼狈为奸之势。忽然,二举的手机响了。原来是瘟君打电话叫他尽量把火车票退或改签。二举再多问一句怎么了,瘟君就爆炸了: “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天的在医院里来往,拿手接些病人的脓血和呕吐物,都不知道保持卫生!肯定是你把病毒带来的。以后离开医院之前,先把自己给我扔进高温消毒池好好消消毒!” 原来吴教授忽然罹患重感冒,瘟君遂拿他撒气。 “在那里面泡一会儿我还有命在吗?再说三红也一样,你怎么不骂三红?” “等会儿才轮到她!” 二举赶忙道: “这事儿你可别跟三红说,说了她又要急了。急也白急……” 瘟君哼了一声。须知今天早上,预备要收拾东西出发的时候,他才发现吴夲正在发烧,于是十分普通地劝他推迟行程,但昨晚他已经把村长来信的事情说出来了,此刻吴夲一副必须要赶回去守护他师父的宅子的拼命样子,瘟君肠子都悔青了。于是熬了一剂汤药来要他喝。吴夲仔仔细细地闻了一下,感觉就是普通的桂枝汤,并没有动什么手脚,于是放心地喝了。要是他此刻还能正常思考,肯定会想到瘟君如果真心想帮他忙,不可能会开桂枝汤这种温平的药物。没想到阴险的瘟君把半片安眠药碾碎了加在里面,结果一睡又睡到第二天下午。 睡起来后恼怒异常,简直没法和他说话,说一句,挨一句呛。瘟君伺候了他五年,早就习惯了,只把来帮忙的二举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 “师父,瘟君他做错什么啦?” 吴夲即使呛也只呛瘟君一个罢了。此刻平静地说: “我生气事情拖了太久。” 之后在咳嗽的间隙里向他解释了老宅的事情。如前所述,二人的师父陈义是一位赤脚大夫,不过赤脚大夫是个笼统的说法,指的是乡镇里走街串巷地受请去瞧病,不在公立医院坐班的医生。这些医生,根据千年来的中医行当的习惯,多半还有一个自己开的诊所似的机构,陈义就在乡下开了一家“慈济堂”。那是个一进四间的屋子,是他们兄弟二人长大的地方。 “师弟,你多说一句就露馅儿了,你敢不敢告诉他,你这童年福地的房顶还是茅草苫的?” “茅草苫的又怎样?” 瘟君退缩了,“不怎么样,你喜欢就好。” 之后,三人还是坐上了前往乡下的火车。选择火车只是因为这是一切交通方式里对吴夲最适宜的那个,二举忧心忡忡地道: “没事吧,师父……” 火车里满是嘈杂的人声,大家高声谈论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和未来的打算,夹杂着小孩的哭声。有的人大包小包,带着给乡下家人的礼物。车厢里的空气几乎是凝固的,尝一口这坚硬的空气,能够分辨出汗、尿、香烟、盒饭、方便面等等味道。 “没事,”吴夲安慰他,“没有比被你推着到附属医院去更艰辛。” “谢谢你安慰我师父……” 火车要走一整夜。二举迷迷糊糊被巨大的噪音晃醒,睁眼一看,整个车厢已经陷入了沉睡,从巨大的车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茫茫荒芜的原野和辽阔的,缀满了星星的夜空。二举去过很多地方旅行。他在巴黎住过五星级酒店,在伦敦住过五星级酒店,在曼谷住过五星级酒店,还叫了一个舞娘来房间,脱了衣服之后发现是男的,马上赶走了。在以上所有地方,他都没有想过还可以停下来,耐心地等到深夜,然后看看星星。 吴夲没睡。虽然瘟君已经睡着了,并且在睡梦中一手揽着他师弟,而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但吴夲只是睁着眼睛,凝望着窗外。二举本来以为他师父永远温和、理智、不急不躁,却在这个夜晚,从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什么更加冷酷的东西,几乎是一种讥讽。但这讥讽,他不会用来打扰任何人,只在夜晚静静地奉送给天地。 二举小声问道: “师父,你没睡啊?” “睡不着。”吴夲用口型告诉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二举告诉了他喜姐和梦境两人的事情。医疗改革之后,附属医院的院长又卫生局指派,现任的朱院长就是喜姐的公公。此人好大喜功,没当院长的时候家里就颇有些钱,买了一幢极其华丽的大宅院,据说是明朝时王爷居住的宅子。因此得了个外号叫“朱王爷”。因为他的缘故,喜姐宁可自己默默忍耐痛楚,并且承受之后可能再也不能奔跑的后果,也不愿意住进医院去。不过白虎是专业的护士,有她照顾喜姐,这点伤势应该并无大碍。说到底,还是喜姐运气好,走进急诊病房就能刚好遇上吴夲。 可是,吴夲好像又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是自己喃喃自语,道:“我是看他们无论怎样总好过我这个乡下的穷大夫,这才……让他们带走的……” “您是……说梦境那姑娘吗?” “她的心地实在是太好了。”吴夲说,“我担心,如果在我身边养大,她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我恐怕她会奔波劳碌,孤苦一生的……我这才打定主意要把她送走。” 正说着,忽然头顶上挨了瘟君一个栗凿: “困死了,睡觉!”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吴夲裹在毯子里,又囫囵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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