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天书[14]

#电视剧神医大道公与传统神话故事混合内容 #瘟夲 #G #无字天书 慈济堂在青礁可说是一块金字招牌,因此拿来骗人一骗一个准儿。前一天,瘟君已经挨家挨户地拜访村人,说明将要开展义诊这件事。少不得要一遍一遍地与村里的老人们叙旧。吴夲抛下慈济堂已经有将近十年了,而瘟君离开的时间更早,而且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对他来说,离开青礁,是从身上割去了会令人疼痛难忍的肿瘤。但是,真的坐在这里,被一群旧相识环绕,依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十年间,有人去世了,离开了,老人更老,年轻的面孔却已渐渐不在村里出现。就像人的衰老无可奈何一样,村庄的衰落也不能避免。 在青礁,他还是那个“阿辉”,吴夲性格更好,而且和老人家们更亲近,差不多每个人都要问他一两遍阿本怎么没来。他也只好赔笑道:“下次一定带他来。” 结果是大家送了他一大堆土特产,临走的时候一手提着鲜鱼、腊肉,一手挂着几串干菜,浑身披挂得简直像个商品陈列架。瘟君想找个地方把这些破玩意儿扔了,到河边转悠了一圈却又作罢,最后送给了招待所老板。老板因为应承了他的请求,正要提早关门,为义诊做准备。瘟君回去的时候,正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和老板谈天,谈的是老人们的行程问题。似乎过两天,他就要把老人们分批地送回家里去。 把老人们全部聚集起来,用“免费旅游”的名义,带他们到远离家人的地方,也是这种推销的重要手段。在这种情况之下,老人们很容易被左右,并且乖乖掏钱。他们有时候和一群小孩子是一样的。 瘟君走了过去,冷不丁高声笑了起来: “聊什么呢!什么高兴的事情,也给我说说?” 那男人霍地转过身来,瞪视着他,“你谁啊?” “老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还住在我家的宅子里呢。” 那人的脸色忽红忽白,但看瘟君笑盈盈地,并无要兴师问罪的意思,遂双手环抱胸前,道:“你想干什么?” “交个朋友嘛。我叫陈辉,虽然不敢说是慈济堂当家——当家是我师弟。不过,那宅子本身,连着底下的地,可是我的。” 男人迟疑着,还是和他握了握手,“四进。” 瘟君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老板,热络地揽过四进的肩膀来,和他低声说话,“四进老兄,这条来财的路子,你可不能不提携兄弟我啊。” 四进望着瘟君,但见瘟君的眼神十分真诚,遂道,“你别打歪主意!前天我拜托村长去和你说,他说他被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兄啊!你初来乍到,不知道我们这位好村长是个什么货色。慢慢地你就知道了。要说合作,他可不算是个好对象。要是我,就绝不可能和他搭伙。” “那……那你?” 瘟君回以真诚的微笑。

第二天,他和二举的义诊开幕了。慈济堂名声响亮,陈辉在这里又是个人们非常熟悉的名字,所以大厅里人满为患,且又排到了外面。二举到处找可以给站着的老人们坐下的东西,结果连店里装啤酒的箱子都拿出来了。忙完了之后,他又匆匆地跑回去,看瘟君瞧病。 瘟君用的还是当年陈义的一套中医的老方法,望、闻、问、切。当然,这么干,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并没有带齐医疗工具,只有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诊断。中医和西医各自是在不同的土壤上发展起来的,饱受了战争、苛政、流离失所的痛苦的中国人民,已经养成了苛刻地要求自己的习惯,无论是想要锻炼什么技艺,他们都更希望能把自己磨练得神目如电、细察入微,矿工希望自己能用手触摸一下坚硬的石壁就能知道该放多少炸药,采石场的工人希望自己能一眼看到未解的石块的心里去,裁缝希望能把自己的眼睛和手指当成尺子。同样地,医生也希望把自己切脉的三根手指,当成是血压仪、血糖仪、听诊器,希望自己的眼睛是凝血分析仪、液体闪烁计数器、X光机。 好像每一个中国人都在终身地做随时随地离开他们落脚之处,前往下一个地方的准备,所以在中医的基础之上,没有现代医学。并不是医生们发明不出这些仪器,而是因为往往教会了徒弟就要饿死师父,往往今天耗费了金钱和心血置办了仪器、缴纳了税款,明天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有些地方,技艺是傍身之术,在另一些地方,技艺不过只是把柄。而与其教徒弟学会读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不如教他们把脉;这是种玄之又玄的技巧,徒弟一辈子学不会,就一辈子忌惮师父。这种看似愚昧至极的事情,就是这片土地上流传下来的千年智慧的全部奥秘——恐惧。 “不过,”瘟君耸耸肩,“你师伯我可是高手,治这些乡下的疑难杂症,有这些就行了。” “那要是您治不了呢?” 瘟君白了他一眼,“笨蛋!治不了的送城里啊。” 二举嘀咕道:“那还不如直接上城里呢。” “任大少爷真是太聪明了,就这么办!然后让病人们看个感冒也要千里迢迢奔福州,为了买盒九块九的感冒灵先饶上两三天路上的时间,和几百块路费。此后花钱花怕了,有什么毛病优先选在家里自己扛,扛过去就扛过去了,扛不过去就死。再让你师父坐一天门诊,看五十个感冒,把他活活累死。” 二举撇撇嘴不说话了。瘟君说话比吴夲冲些,但都在理,和瘟君熟悉了以后,他也能听得进这位师伯的教诲。瘟君是大包大揽的性格,嫌他笨手笨脚,不要他帮忙,于是没过半上午,他就闲的趴在桌子旁边,看瘟君给人把脉。忽然在瘟君写方子的时候道: “我什么时候也能学这个?” 瘟君奇道: “你学这个干什么?” “把脉啊,不是中医的基础吗?”看着瘟君的眼神,又心虚地补上了半句,“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瘟君想了想,忽然冷不定地道:“你会做饭吗?” “不会。” “……混帐!” 二举可不想惹他生气,赶快亡羊补牢地说,“会一点!会一点。” “那么,眼下有一张菜谱,指挥你往菜里搁上少许、若干、适量的调料,你怎么办?” “看着往里加呗。” “万一咸了淡了呢?” “那就……淡了再加点调料,咸了加点水。” “这就是病人的身体。这就是你要用药和把脉时经常要面临的情况。用药时,靠一双眼睛两只手,你怎么能分辨出具体需要开多大剂量?同样,要判断病人的脉搏、心跳、血流的情况,没有专业仪器的辅助,你就只能依赖自己的估计。当然,试过几千几万个病人之后,如果你还没放弃这行,确实可能成为把脉高手,但那被你试过的几千几万个病人,他们怎么办?他们活该给你练手?一个听诊器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人生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如果每个大夫对轻重缓急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这病还怎么治?现代医学的精神,就是准确,我是搞病理的,不会来他们临床学什么‘每个医生有每个医生的风格要相信医生的能力’的那一套,判断必须建立在精确到毫厘、用显微镜观察入微的基础之上……我不会教你这个的,你给我把听诊器、血压仪之类的用利索了再说。” 二举哎了一声。做医生,比他最开始想象中的要艰难太多。但既然已经走在这条道儿上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饶有兴致地想要就这么继续走下去的。他拿着瘟君开出来的方子来回看,“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治什么的?” 瘟君随口道:“发汗解表,祛风除湿。” “我记得……看门诊的时候我师父也开过治类似的病的方子,叫什么……” “不对啊,你师父在普外坐诊,怎么会给人看感冒,是不是那病人挂错号了?” “因为是个耳背的大娘自己来的,也没人陪着,就没让她再折腾……看完了还是我陪着去拿药的。” 瘟君叹了口气。 二举又催着他道: “那个,我师父开的那个,白虎……什么的……” 瘟君撇了他一眼,“敢对我家白老虎动心思,小心我揍你!” 二举异乎寻常地激动,“你凭什么揍我!我就是……就是好奇……” 瘟君忽然笑了出来,随即正色道,“白虎加桂枝汤吧。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考虑,治风热感冒倒差不多。” “那你干嘛给病人开这个……这个……名字老长的这个?” “不为什么,就为便宜。这些药材,村里,还有后山上,遍地都是。对病人来说,尤其是对这些青礁乡下的病人,不仅看病是救命,能哪怕节省下一分钱,才是真正救他们的命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传单飘落在了二举脚边。他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在慈济堂见过的男人竟然混进义诊现场,明目张胆地发起传单来了。气得他马上跳了起来,指着那男人大喊: “喂!你干什么呢?” 瘟君却不紧不慢,眼睛还盯在桌上的方子上,却伸手扯住了二举: “别动。随便他们。” 他微微一笑,“摄像头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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