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天书[16]

#电视剧神医大道公与传统神话故事混合内容 #瘟夲 #G #无字天书 中午,义诊告一段落之后,四进把瘟君拖到一边去。在此之前,几个小时之内,他还觉得这下自己大概是转运了。他和一秀果真与这座药堂有缘,在此之前,村里发现慈济堂被两个外人占据,村长曾经亲自前来赶人,是他拿钱摆平,并且承诺今后给分红才算了事的。拿到“应得的一份”之后,村长骤然换了一副面貌,殷勤地告诉了他许多关于这座药堂的事情。 慈济堂原先的主人叫做陈义,是个迂腐的老大夫,死了有十来年了。在他死前几年,因为国家医疗改革,要求所有的赤脚大夫都必须重新参加考试,取得执照才能行医。但陈义那时候已经超过了考试所规定的上限年龄。他跑到乡里去,说了几次。 “我年纪大了,我知道有些人说我是老顽固。你们觉得我的医术落伍了,现在是西医的时代,我还抱着原先的老方子、土办法。行,病人有这种顾虑,我认了,我愿意从头再做学生,通过考试,管它要考几门、折腾几年呢。可是你们不能这样不由分说地剥夺我做医生的权利啊!我当了一辈子医生,结果就剩下这?我今天回去以后,还要去给李婶看她的风湿,这要我怎么说?我去告诉她,婶子!因为今天国家出台了新规定,所以从今儿开始,我不能再给您看病啦!昨天还行呢,今天我就是无照行医!昨天我是陈大夫,今天我就是骗子啦!” 说着说着,一个六十岁的老人,竟然在乡长办公室里哭了起来。 乡长被这顽固的老头弄得心烦意乱,开始,还安慰他: “老陈啊,要我说你这辈子算够本儿了,到现在更是培养出了两个好儿子,都是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要我是你啊,我嘴角咧到耳朵根子后边!国家有这个年龄限制,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老同志?这就意味着到年龄啦,该退休啦,该搬到城里,和两个好儿子住在一起,享享清福啦!” 但虽然说了属于退休,像陈义这样并无单位挂靠的人,“退休”后有无什么保障生活的待遇,他又只字不提。陈义猛然一甩袖子: “我没儿子!四十年前,我就发过誓,我是个医生,这辈子我不要自己的家。他们自己是他们自己,跟我没关系,我死了,草席一卷,也和他们没关系!” 陈义愤愤地跑回慈济堂,依然照常给人看病,村长警告了几次他这属于无照行医,他依然不听,无非是从白天出诊变成了晚上出诊。后来,乡长偶有一天想起来,问: “老陈现在怎么样啊?” 底下人会意,一层层传达下来,结果就是有一天陈义出诊回来,发现自己家门前已经被贴了乡里的两道封条。 四进听到这里,忽然道:“不对啊,具体是谁给封的?” 村长干笑了两声,没接茬。 因为人都说陈义没有墓碑,四进就用木头片削了一个陈大夫的牌位,放在屋里。顺带还起了另外的效果:老人们一进来,见到里面摆着陈义的牌位,又对他们更多一份敬畏。 如今,就连慈济堂的正牌传人都愿意帮他们,还有什么困难?往下,就看怎么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了。 四进非常、非常、非常地想要钱。每天做梦都是钱,还有一秀。 他本来是个街头的小混混,世代都在这条街上溜溜哒哒,有什么活儿都干一点,帮人打架之类的,只要有好处,都接。忽然有一天,他正表演把戏的时候,远处吹吹打打地抬来一顶迎亲的轿子。虽说是二十一世纪,不过,现在还是有很多人结婚时时兴用轿子抬的,于是他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四进心中烦躁,就去拦轿子,找那新郎官的茬。本意不过是想向他讨两个喜钱,能让他糊上今天的口,但凑近时,却听到轿子里传来女孩子挣扎踢蹬的声音。 他就这么救下了一秀。掀开帘子时看到的一秀的脸,被乡下那些媒婆涂抹得红红白白一片,但他依然觉得,这是一张比他见过的所有女明星画片上都要美丽的脸,而且是活生生的,永远不会像那些女明星画片一样见了光就褪色。 何况,一秀还说要嫁给他。这可把四进吓坏了;他曾经贪小便宜被人骗过,而这可不是小便宜呀,这可是巨大的便宜,天上掉下五百……一千万!都无法与之比拟。这么好的事儿,真的是给他四进的? 好像还真就是给他的。一秀说了,无数次地说了,只要他想听,就不厌其烦地说了:四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于是,两人就这么漂泊到如今了。说好了只要赚到六万块钱,够赔人家的,一秀就是他的了,他要带一秀走,真正的远走高飞!离开乡下,离开澎湖,离开福建,甚至离开这个国家,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他什么时候能赚到这六万块呢?钱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就从他手中溜走了。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要不是一秀被人绑在那儿,没得选,肯定不会选他这个乡下的穷小子,一旦他们赚到了那六万,一秀就会离他而去的,那时候,他也没有理由阻拦她。他可是堂堂男子汉啊,不能趁人之危。 想来想去,倒唯有希望这钱他们永远也赚不到,希望和一秀的这场漂泊,永永远远地继续下去,可那样,一秀也太可怜了。 所以,他非常看重瘟君给他的能进义诊会来推销的机会,此刻将瘟君拽在角落里,低声急促地道: “哎,老兄!你旁边那个人怎么回事啊?你们不会自己还没谈拢吧?” 瘟君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胳膊上,笑道,“怎么会呢?那小子是我师侄,我往东,他不敢往西!” “那就好……那就好……”四进喃喃道,却发现瘟君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了,而且接下来,不知他在什么经络上轻轻一按,四进马上感到一阵难以忍耐的半身酸麻,随即被瘟君一脚踹上心窝,将他摁倒在地。 瘟君蹲在他身边,道: “四进兄,你看,我也不是什么残暴的人,生意人都知道和气才能生财,我何尝不想大家和和气气的?” 四进知道此刻只能示弱,艰难地道: “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没得罪我,我无所谓。你把慈济堂的招牌当柴火烧我也无所谓,就当行善积德了。可是我师弟不巧很看重这个。咱俩谈笔交易吧,你开个价,上去跟我师弟卖卖脸子,认个错,然后拿了钱滚蛋。” 四进的眼睛马上亮了,张口就道: “六万!” “呦呵,还有零有整的。行,这个价公道。我看你是个实诚人,咱就这么说定了。这个,你先拿着。”四进感到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牛仔裤口袋。一定是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这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充满了狂喜。 “那……你也该把我放开了吧?” 瘟君放开了他。四进活动活动手脚,道: “那接下来呢?到了你师弟面前,咱们怎么说?” “这倒是个问题……见鬼,他可比你精明多了。得好好合计合计……” 四进眼看他就这么陷入了沉思,也不管自己了,遂试探着道: “你不怕我跑了?” 瘟君没说话,冲他招了招手,四进遂凑过去。 “四进兄啊,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东西……”瘟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袖珍相机来,挨个儿给他播放里面的画面。都是四进和一秀满村里试图推销的景象,四进一下子感到脊梁上寒毛直竖,想跑却又被瘟君抓住了。他就这么亲密地靠着四进,揽着他的肩膀,和颜悦色地道: “四进兄呀,我呢,不巧和我师弟不一样,他就是个纯粹的医生,小的我则已经满身铜臭气啦!你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情绪。只要能适当地挑动人的情绪,什么都能办到,什么离谱的东西都能卖得出去。人,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四进兄,你也是干这个的,不会不知道吧?你还年轻,还盼着和漂亮媳妇一起去城里生活,去好好闯一闯天下。谁要一辈子在这么个小地方?但是你说,要是你一出去,一进城,看过这段我特意剪辑过的资料片的人,就都会指着你们的鼻子骂:哎,这不是那两个骗子嘛!哎呀,四进兄,我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呦……” 四进圆睁着双眼,看起来已经不会思考了。瘟君满意地把他放开。刚好这时候二举将老人们送出门外,回转来,道: “师伯,你得手啦?” “别说那么难听,我这叫一切顺利。” “行、行……不过,能成吗?” 瘟君冷笑一声,“这种小年轻心里在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我当年,也是绝不想像这样一辈子困在乡下这个茅草盖的小药堂,想和师弟一起到大城市去,有我们的一片天地。结果陈老头真是冥顽不灵,一开始,甚至反对我和师弟报考医学院,但我俩多渴望知识啊!一有机会,我俩就跑到乡里的书店,买不起医书,就躲在书架后头手抄。我抄字,你师父抄图。他到现在都很会画人体。等他手抖好点了,让他给你画点春宫。” “春……春春春……” “怎么,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不会没看过春宫吧!还是说……”瘟君忽然用十分嫌弃的目光看着他,“你老实说,究竟是看上白老虎还是黑龙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两人正拉拉扯扯说这些有的没的,四进忽然道:“不对啊,一秀呢?” 对二人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把一秀藏起来了?她跟我一块儿来的,怎么这么久都没见着?” 说罢,环顾一楼没有人,遂猛地冲进了楼梯间,要到二楼去找人。二举一拍巴掌:“坏了!”遂紧跟其后,三人一起朝二楼冲去。瘟君的计划竟然在这种最莫名其妙的时刻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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