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9日 星期四 和 2024年3月1日 星期五
临时起意打算去水坝看个日落。装了一盒腌菜拼盘两颗鹌鹑蛋一杯清酒出发了。 七拐八拐拐进了死路。最后从一条比车轮宽不了多少的土路攀上山坡转到一段废弃公路,停在一个对看日落来说视野和角度统统不对的地方。 考虑到此时停下还能享用片刻宁静,立即一屁股坐在尚有余温的路面上吃起腌菜来。 甜菜汁已经把鹌鹑蛋晕染出一个桃红色的圈。 在大型水体的寒气和山地植被的诱惑夹击下动用仅余的理智设想最好早点动身踏上归途,天黑透后下坡窄路可不太好骑。 一边想着一边一脚踢翻了剩下的半杯清酒。防潮垫凹槽顿时成了容器酒香四溢。 于是撅起屁股叼着吸管像白粉鬼一样争分夺秒一条条挨个吸溜干净跳起来往回走。 天色已经暗得相当可以,靠近才发现路的入口站着一大队水牛,带头大哥沉着地观察着我,没有发难的意思。 我就从他鼻子前面出溜过去了。 队尾是两只体积加起来还没有半个带头大哥大的小牛犊,像所有动物幼体一样它俩双双发送着好奇,并练习抑制它。 一边操着多余的心一边往山下冲,在坡度急转直下之前看见了另一小队水牛,它们的蹄子不为人造道路而造,直接站稳在坡地上齐刷刷地谦让着我。 真是打扰诸位了。我敛合起操碎的心以不至于摔得鼻青脸肿的速度冲下坡去。
四年一度没有吃到意料之中日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吗,是的话也可以。 但意料之外从来不会这样轻易过去。
很旧的东家联系我,想下一个劝活的单。我说今年起不再接间接委托项目了。谁觉得自己有需要谁自己来跟我预约。 她接连“可是”。 我:“。”
为了练习说人话我已经很久不用“。”了。其实人话能说尽的东西才有多少。轻易丢下万能的“。”不是勉强自己舍近求远吗。
早上去储藏室找东西,竹子钉的置物架像龙须酥一样掉渣掉得到处都是…
冒着能见度堪忧的灰蒙空气去山顶续观昨天没观成的日落。 爬完台阶还没喘匀几口气,一只三花猫就呜呜叫着从老远跑来,那个“可算把你盼来了”的劲儿说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重新投胎都能行得通。 跟她玩儿了一会儿,从头到脚按摩一遍,摘干净眼屎。再次进入人间失散程序。
日落就是一种无论在哪里看都像在非洲看的景观,就算看的人其实从来没有去过非洲。 虽然从来不是日头落下去而是地平线升起来,但是人人都对主客颠倒习以为常,继而以常为正,以正为确,以确为实,以实为现,以现为准,以准为真…却不管哪一步开始失常失真失信。
从天光尚明到彻底黑透这段时间敲了两面直径超过一米的锣,重槌挥起来像在进行上肢特训,延音在暮色中传远,向迷路水坝荡去。
消暑心得:冷萃洋蓟茶只泡一天还是尝起来跟水差不多,超过两天才有一点点洋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