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珂

《Why Nations Fail》一书，立论如是：国家兴衰成败，依靠制度好坏。作者 Acemoglu 和 Robinson 认为，好制度（institution）对民众是包容的（inclusive）。经济制度保护私有财产，维持公平竞争；政治制度鼓励公众参与，避免大权独揽。在包容性的制度下，常人想上好学校、想办新企业，都和别人一样平等地享有机会。于是，众人有动力创新，创新的成果惠及全社会。相反，坏制度对大众是压榨的（extractive）。在压榨型的制度下，少数精英垄断了财富和权力。人们缺乏动力去创新，于是经济停滞不前、社会黯然失色。

经济和政治制度未必同频。当经济制度是较为包容的，政治制度有可能是较为压榨的。比如 1970 年代，台湾和韩国经济腾飞的时候，都是独裁政府执政。这本书认为，经济和政治制度不同步，只是暂时的现象，长期以来两者会趋同。其结果要么是政治上民主改革，要么是经济上收紧管控。作者们认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时期，也是包容型的经济体制配上压榨型的政治体制，而这种错配是不可持续的。

《Why Nations Fail》成书于 2012 年，书中断言中国的经济飞跃再过几年就会失去动力。在它出版的几年后，我读到了这本英文书。那时，我对这一论断将信将疑，但依然对整本书如获至宝——我急于提升英语，更好奇于社会兴替、世界运作。当时年少的我，有了新视角来理解中国的发展：“党和国家开辟了中国特色的道路”这一说辞站不住脚。它所做的只是在经济体制里引入了些许包容性而已。